( 孤 獨 的 頂 層 )

 

大多數魚是神秘的群體,
聚在一起,
就會獲得方向感。
紛亂裡有序,
擁擠裡有縫,
循著洋流覓食,
依偎水的溫度,
共生共存。

 

遇到獵食者,
便四處逃竄。

 

單獨行動的個體是盲目的,
卻也有一番姿態,
只要爬上食物鏈頂端。

 

我在人群中,
便是突兀的活體,
就像隻窩在海洋底層的鮟鱇,
潛伏黯淡的場域裡,
隨心所欲。

 

而我的心思,
則是斷片的遙控,
看到乏味的節目,
也疲於轉台。

 

每每失靈,
一不小心,
就跌入憎恨的漩渦裡。
按著按著,
來回調降,
按著按著,
來回前後,
直到眼前暗了下來,
面目全非。

 

沒有了訊號源,
看不見任何畫面,
也不具鮮明色彩,
而依舊自在。

 

所有利己的子民,
包括我自己,
在大海這座華麗的殿堂,
坐擁以稀為貴的一切,
以金箔的泡沫為鼻息,
吞雲吐霧,
舔舐紅酒滴。

 

當多聲道都化為靜音,
細小嘈雜的抗議,
也只剩嘴形。

 

你若非活於海域的老手,
來到這裡不到數分,

 

就會窒息。

 

 


 

目前每天留給世界一首詩系列更新至此,作者已整合出40首,共譜一部迷你詩集,名為紙上生火,之後將不定刊登於個人網站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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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七井

    如果有來世,我們不談永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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