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幾日晚上,我牽著我狗散步於住家附近的公園,公園中心的遊樂設施簇擁著孩童們的嘻笑聲,場景如此熟悉又陌生。其實我並不擅長跑步,這非我熟稔的運動模式,自從養狗以來,這習慣卻不經意地植入了我的生活頻道裡,柴犬本身的運動量極高,來自於牠們的祖先被培育為狩獵鳥禽、兔子的倖存特質,牠們每日必須盡情奔馳,才能把獵犬的姿態發揮到淋漓盡致。
我的此位新家人擁有文藝夢幻的名字,可以叫她里娜或Lina,現在還是一個小朋友,還沒到換毛完的成果,抱起來輕柔地像天空中抓不著的雲朵,只憑視覺就能聯想到觸覺。輕飄飄是十足生動的形容詞。
活潑的生命與童心未泯的女子是一個漫畫裡不少見的組合,我獨自坐在鞦韆上深思良久,或許根本在放空,儘管不時有孩童好奇靠過來瞧我究竟聽著如何的曲子,大人被里娜可愛的模樣吸引前來搭話。我習慣與自己心裡對話,與自己相處,好不自在。
運動逼近兩小時之後,準備返家的路上,里娜跑向一隻蹲在灌木叢旁的鴿子,來回嗅了嗅牠。
按照鳥兒的膽小程度及警戒心,老早要飛得遠遠,而牠卻不為所動,我直覺地伸手過去撫摸牠,捉了起來,不費吹灰之力,幾乎沒重量也不見掙扎,牠的雙眼是緊閉的,顯然地,牠是一隻無法飛行的鳥。雖然呼吸頻率無異也不見傷口。我撥了通電話給一位住附近的友人,問是否有專看鳥類的獸醫,她表示因為十分疲憊,無法陪我一塊去,然後給了我動物醫院的住址,並自願與我分擔一半的費用。這是我第一次帶著兩個動物去動物醫院,步伐有些慌亂而緊湊。填了資料表後,櫃台小姐問我有要養牠嗎,她說因為照顧傷鳥並非一日之事,我淺淺地說就照料到牠能野放為止。
等待每一刻皆是漫長的,明明只等了一小時,我的眼皮卻無比不爭氣。
晚上八點十分,獸醫走下階梯招呼我,指引我跟隨他的腳步走上樓,來到診療室,他翻開鴿子的羽翅仔細瞧了下,表示牠身上其實沒什麼傷口,就是營養不良,還有之前可能飛行時有撞到,有腦震盪的情況,身上有羽蝨。
接著幫牠注入營養針跟驅蟲,並教導我人工灌食,牠試圖從桌上跳下,中途又不斷用無力的翅膀嘗試起飛,最後獸醫用戳洞的紙箱裝封遞給我,得以將牠帶回家。
今天沒有特地跑去哪玩,因一份際遇就花了快一千元的醫療費,意外來自偶然,偶然起於不輕易放棄生命的念頭。
雖然小時候鄰居是開鳥園,自己還真從未有養鳥的經歷跟打算,鴿子是日行性動物,每天必須要曬太陽,這可有難到我,我不常接觸日光。好在隔日我得早起,可帶牠一起出門。灌食過程並不順利,牠徹底拒食。半夜我起床一看,牠忽然掉了好多羽毛,使我的過敏復發,雪白白的一片佔據我的房間地板。天剛亮我便起床了,卻直到中午才出門,我手捧著紙盒把牠放在騎樓下讓牠曬太陽,接下來我開始入室內進行拍攝工作,兩小時後我出來看到牠不見了,方圓十尺皆沒有牠的蹤影,也沒有發現任何一滴血跡。朋友說牠八成是飛走了,我們也不能負責牠的一生。
每個個體,要懂爭食才不會被大自然淘汰。不浪費自身的求生意志,是生存的課題。
相聚甚短,願你回歸天空的路順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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