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 捉 光 )
在密密脈絡上,
點開暗室裡的全部燈盞。
痛楚是一縷輕煙,而美麗會留下。
簇擁是為感受它曾存在過的證明。
對迷戀上癮,像會致癌。
有時,仰賴他人指引之前,
自己須先捉住方向感的尾巴。
從來便不恐被掠奪一空,
為了擁有無止盡的詩篇而行勝言,
只怕你永遠猜不透。
就算將被埋葬的地方,
還能掘出稀薄微光的一口井。
如果智慧與缺陷是可以共存的,
只怕我還猜不透,
誰的懵懂,
也成了一種意外宗罪。
( 捉 光 )
在密密脈絡上,
點開暗室裡的全部燈盞。
痛楚是一縷輕煙,而美麗會留下。
簇擁是為感受它曾存在過的證明。
對迷戀上癮,像會致癌。
有時,仰賴他人指引之前,
自己須先捉住方向感的尾巴。
從來便不恐被掠奪一空,
為了擁有無止盡的詩篇而行勝言,
只怕你永遠猜不透。
就算將被埋葬的地方,
還能掘出稀薄微光的一口井。
如果智慧與缺陷是可以共存的,
只怕我還猜不透,
誰的懵懂,
也成了一種意外宗罪。
( 陪 襯 )
我拍照的時候,
喜歡背景是素色的,
最好黯沉的那種,
這樣一來我擺上的靜物,
儘管全身瑕疵,
它也是唯一主角。
粗糙不堪的背景移開後,
只剩脆弱的花瓶,
裡面的花草全部爛掉,
我以前都沒有發現。
我不有名,
卻渴望有人親手為我杜撰一部戲劇,
他要比我還要透徹我的一生,
我的大腦。
我的血液。
不同心境不同版本,
不同程度的悲劇。
我記得我也是人,
而在你背叛我的那刻,
你總是剛好忘記。
我不能太熟我讀到的劇本,
那些對白,
好多人開場都有説過,
而中途就被換掉,
我明白你沒有對我說謊,
你只是給我一個,
不確定的答案而已。
像自己在森林裡迷了路,
明明看到有毒的亮紅蘋果,
卻無法忍受饑寒的恐懼,
撿拾起來,
剎那間吞噬了所有咒語。
才看見你早已牽起他人走出荒林,
只用愧疚交代我不要生氣。
説千萬不要,
對你的家人説不好的話語。
駡你就好。
你走之後,
在重生之前,
我必須整理好我的喪禮。
我的槍沒有中傷到你,
卻無止盡地在我的心臟,
咬出縫隙。
( 我 的 熱 心 將 與 溫 柔 一 樣 )
兩年前的習慣,
清晨五點半走去吃早餐,
當那位負責開市的顧客,
總能與早餐店櫃台成為朋友,
偶爾他會無私地多送我一個三明治,
一杯無糖綠茶,
一杯咖啡。
一種簡單一種揮霍,
只要記得帶走。
13歲那年開始,
蛋餅不能灑胡椒不能淋醬,
飲料必須無糖,
店家弄錯,
寧可自行買單再點一份,
不熟悉的人常認為我挑剔。
人有規則,
總是從細節開頭。
生命中所有龜毛份子,
活得幸福卻備感壓力。
孩童之時總期盼,
大人能多植入些心思,
就像早餐店一般,
簡單卻關心自己的生活,
一早開始。
熱心不分年紀。
店內被翻閱多次的報章雜誌,
偶爾不小心失神,
就會打翻一杯,
像歲月一般,
荒唐而不可回逆。
上半年開始,
櫃台多了位新人,
從心血來潮,
到繫上圍裙,
將下廚的紀錄打成日記,
他總是叮嚀:
蛋餅不能灑胡椒粉不能淋醬,
飲料必須無糖。
而我的規則,
很多年前就有了預謀。
總是從日常起頭:
倘若有一天,
能親手為你烹製早餐,
日日皆早早等待,
我的熱心將與溫柔一樣,
不分年紀。
( 豢 養 )
當你來到世上的那一天,
也許不包含被母親哺育的日子,
與手足嬉鬧的日子,
被陌生人用手掌抓起,
擦肩而過的日子。
蹣跚學步,至跑跑跳跳,
僅需一個月的光景。
從我把你接手而過的那一天,
你的全世界是我,
是我有資格主宰你此生該如何度過,
是寂寞抑或熱鬧。
僅一感到慶幸的地方,
是同一品種有過多類似之處,
第一眼無從分別與其他個體,
有哪些差別。
有時動物其實不那麼外貌協會。
例如紅貴賓與牠的同類,總是生得相像,
柴犬除了毛色,基本上看體態都太好辨別,
在牠們生出老態,生重病不可愛之前。
有些人在得到之後,
再來表明豢養不起,
也許未曾想過,是他不配,
不懂尊重生命,
生命往往在不被重視以後,
因而變得廉價。
一朵玫瑰與其他九十八朵的差別,
就在於這一朵是我花心思灌溉的,
因此與眾不同。